45 春节(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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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致远低着头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的倒着酒喝。

因为气氛的原因，堂嫂抱着孩子跟婶婶离开了，阿姨也带着张致远的妹妹去到了楼上，饭桌上只剩下张致远父子，张致远叔叔父子还有张爷爷五个男人。

一杯杯辛辣的白酒下肚，张致远的憋屈似乎更加严重了。

“致远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不起你啊？你心里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和颜悦色起来，只是张致远明白，父亲又进入了那种打感情牌的状态了。

“我没什么想法，我就想一个人好好的走自己的路。”

“没人要求你必须做什么，这给你安排工作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的性格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怕吃苦，干什么都坚持不下去。”张父亲开始平静的诉说着张致远的缺点和过错，让张致远对于父亲的这种套路更加无奈。

“我没有坚持不下去，我总得知道自己适合什么吧？”张致远无力的反驳，他没有那么多的交流技巧，也是一个晚辈，所以从一开始，就注定就是输得一方。

“你现在是最重要的时候，怎么能够这样浪费时间？等你找到方向了，人家都已经把你甩太远了。而且我跟别人已经说好了，你就去试试嘛，我这不也是为你好？”

“爸，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让我自己选择吧。”张致远突然抬起头，眼神中充斥着乞求的意思。

“让你自己选择？像上次跟你安排工作那样？干几天就跑？你们说说他，给他安排的工作，干几天就跑了，弄得我跟人还道歉来着。”张父亲说着就跟其他家人说着张致远的错误。

“爸，你真的要拿那次的事情来说事？”张致远终于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憋屈情绪，质问着他的父亲。

“怎么？我说的不对？找关系让你去实习，你干了几天就跑了，弄得我跟人家道歉。”张父亲平静的看着张致远，眼神中带着玩味。

“当初你也是像今天这样，突然告诉我说你给我安排好了工作，让我去做。我问过你很多次，到底是哪家公司，哪个工作岗位。你说是做设计师助理，在XX公司，我再三跟你确认之后你都说是那里。好，我答应你，过去了。结果呢？我连XX公司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直接被送到工地上去，工资卡不给办，保险都不给买，我精神衰弱跟你说你关心了吗？”张致远的情绪很激动，坐在一旁的堂哥轻轻的拉了拉他，让他平静些。

可是压抑了太久的他在被父亲点燃的一瞬间已经没有办法再压制下去了，他大口的灌着酒，脑子却出奇的清晰，清晰的分析着父亲接下来要说的事，分析着要怎么样去反驳父亲接下来的话。

“那你干几天就跑就行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让朋友帮你找的工作，你这样让我朋友多丢面子？”张父亲没有回答张致远的问题，只是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他，平静的问着他。

“你的意思就是你只要安排了，就不管后边的事了？是不是只要你做了这件事，不管做的结果怎么样，都算做的好了？”张致远一边说着一边灌着酒。

“好，这件事不提，去年暑假你去你表姐那里工作干了多久？半个月就走了对吧？”张父亲似乎觉得这件事自己真的理亏了，开始转移到其他的事情上想要继续压制张致远。

“那次，我跟我姐说好了，我过去。然后我去了，开始上班了你怎么说的？说工资太低，浪费自己的时间，你当时全是反对和不支持的话。我在那里每天上班都要顶受工作的压力和你的压力。如果爸你只是说一次也就算了，可是您基本每天都打电话说要不然别干了回去学习别干了回去学习，本该需要支持鼓励的时候，您给我的只是负面的情绪和压力。”

“好，都怪我咯？你自己做不好的事情也都怪我。”张父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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