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船

沉船

静静的夜晚，明净的天空挂着一轮满月，只有几条送亲迎亲的大小船在沉静的河流上航行着。突然间，一阵龙卷风呼啸着向船队袭来。风过之后，夜空与河流仍然非常沉静，但在皎洁的月光下，却见不着一丝儿船影了。遇着这场风暴的船只都沉没了，所有的人都被风卷走，或者被水浪冲得无影无踪。有一位新郎幸运地被冲到一个小岛的沙洲上，他苏醒后，发现他的老父、新娘和双方亲友都不在身边。他虽为失去老父悲痛，却也庆幸摆脱了从来没有见过面的新娘。不过，他还不知道，在离他很近的一片浮沙上，正躺着一位昏迷不醒的新娘。他挣扎着坐起来时发现了她，他不得不用尽所知道的救生方法救活了她并把她带回家去。从此，这对新婚夫妇开始了曲折离奇的生活。

新郎名叫罗梅西，出身于印度教教徒家庭，正在大学学法律。婚前经介绍他认识了同学卓健德拉的妹妹汉娜丽妮，两人一见钟情，但双方都还没提到过婚姻问题。汉娜丽妮一家信仰梵教（从印度教分离出来的改革派），罗梅西的父亲出于教派敌对情绪，坚决不同意他俩结合，给儿子选择了同教的姑娘撒西那为妻。由于教规、礼法的束缚，罗梅西不敢违抗父命，结果就遇上了这场迎亲灾难。罗梅西同沙滩上救活的新娘回到家中，忙于料理父亲的丧事。他发现新娘很能干，对丈夫十分温柔体贴，于是他也就把原来与她很松弛的情感锁链慢慢扣紧起来了。但是，一天晚上，当罗梅西喊着妻子的名字，说他不喜欢她梳的发式时，新娘忽然问罗梅西，为什么他一直叫她撒西那，她的名字应该是卡玛娜。罗梅西的心惊恐地急跳起来，脸色立刻变了，骤然间，他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她并不是自己的妻子撒西那，而是另一位新郎的妻子，被暴风狂浪错误地推给了他。

面对这个意外情况，罗梅西反复寻思：卡玛娜的丈夫很可能被淹死了；他要是按社会道德传统替她找到婆家，婆家人也未必愿意收留她这个丧门星；她说是她舅舅把她变相地卖给没有见过面的丈夫的，如果把她送回舅舅家，也绝无好日子过。尤其是他俩同住一起的日子已不算短，错配夫妻的隐情传扬开去，卡玛娜在社会上也会没了安身立命之处。饱学法律的罗梅西，想不出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人道主义思想和宗教博爱精神，既警告他不可以把卡玛娜抛向无边苦海，又警告他不能占有别人的妻子。最后，他决定尽快带她离开家乡，到较为开明的加尔各答去。到了那里，他就送卡玛娜进了寄宿女校读书，自己则开业当了律师。

到加尔各答不久，罗梅西偶然遇着汉娜丽妮，两人旧情复燃，很快决定结婚。梵教提倡改革，反对种姓制度和封建陋习，所以汉娜丽妮的父亲安那达很乐意把女儿嫁给罗梅西。结婚典礼举行的前两天，罗梅西收到寄宿女校的来信，要他接卡玛娜回家度假。他不得不去接卡玛娜，准备把她安顿好后，再与汉娜丽妮结婚。于是他对汉娜丽妮父女撒谎说，他有要事需要短期离开加尔各答，要求推迟婚期。汉娜丽妮父女只好答应。

卓健德拉为参加妹妹和好友的婚礼，从内地匆忙赶回，一进家门就听说婚期推迟。他很不满意，就去找罗梅西，却发现罗梅西已搬家。但此时有人告诉他，说罗梅西早就同卡玛娜结过婚了，两人已同居在另一条街上。这个人把他带到那里去，闯进了罗梅西的新居，发现罗、卡确实住在一起。卓健德拉痛骂罗梅西道德败坏，宣布两家婚约无效。罗梅西为了保护卡玛娜的名誉和幸福，默默忍受了卓健德拉的侮辱，然后带着卡玛娜离开了加尔各答。

罗梅西同卡玛娜沿恒河西去，在船上结识了卡克拉巴蒂。他是印西一带出名的乐天派老头，船上、码头上都有不少人向他致敬。卡玛娜在船上还碰到一个被船员追得到处逃窜的流浪少年乌梅希，她把他收留在自己身边。卡克拉巴蒂虽然同他们萍水相逢，但他善于察言观色，猜想他们没有要去的目的地，就邀请他们一起在加希波尔下船，住到他家里去。这时，罗梅西认为除了同卡玛娜真正结婚之外，根本没有别的道路可走。等到卡玛娜在卡家住定后，他就只身返回加尔各答去结束律师事务，然后再回来同卡玛娜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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