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校园篇（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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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心魔—校园篇（46）

后来，老人的大儿子突发重病。在中国，医院就是无底洞，巨额的医疗费用，把原本不属于绝症的疾病变成了必死之症，患病了，意味着倾家荡产，而最可怕的是，倾家荡产也未必能够保住性命。老人的大儿子一家顿感绝望。一天晚上，大儿子悄悄瞒着妻子离开了医院，准备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自我了结。当他把农药瓶的盖子扭开，准备把药液一饮而尽的时候，吴彤突然出现：“大叔，不要！”原来，老人生前省吃俭用，把多年的退休金存在了一个存折里，足足有72万。老人膝下有两个儿子，都是那种铺张浪费之人。老人估计过早把钱给了两个儿子，必然很快就被挥霍完，就把存折交给了吴彤，吩咐吴彤在看到他两个儿子急需的时候才拿出来……真相大白，以往的冤屈都得到洗脱了……

往事如潮，其中的苦涩难以尽诉，惟一令吴彤安慰的是自己的问心无愧。小红会不会也是与当年的自己类似，为了某个美好的原因保守某些秘密？想到这里，吴彤紧握孙小红的手。孙小红抬起头，先是惊讶，然后一看吴彤的眼神，立刻明白了，不说话，继续依偎在吴彤身上，渐渐进入了梦乡。一睹无形的墙，无声无息地筑起，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孙小红的脸上有红霞轻轻流溢，一对甜甜的笑靥在美梦中出现。吴彤晚上没睡，也进入了梦乡，也许是缺乏休息，她的脸色有点憔悴，没有以往那般明艳动人，倒也显得楚楚可怜。两个女孩，无论怎么看，都令人无限喜爱，一对完美无瑕的姊妹花！白女士去而又返，在病房外默默地看着吴彤和孙小红，笑了，笑容痴痴的，仿佛是智障人士或者精神病人在发笑，全然没有了高贵、睿智的气息。她呆呆地立在门口，既不进房也不离开，过往的人时不时向她行注目礼，她浑然不觉。她肤如凝脂，脸如桃花，若不自报年龄，谁也不会想到她已年近四十。她迷人的外表并没有因为年纪渐大而逊色，反而有一种成熟的魅力。这回，她的成熟魅力全被傻乎乎的笑破坏了。直到她的丈夫，一身西装、英俊潇洒的孙先生搂住她的腰，她才回过神来。

“人家说‘岳母看女婿，口水哆哆滴’。你可是母亲看女儿，怎么也流口水呢？”

“去你的！”白女士轻骂一句，肘子撞击丈夫。孙先生伸手挡住，然后把妻子搂得更紧了。这对夫妻，结婚已18年了，仍似新婚蜜月般亲密，令周围的人无限羡慕。

孙先生嘴上说笑，心里却是明白，妻子看的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孙小红，而是旁边的吴彤。其实，他的心思跟妻子一样，两人在心里总是不自觉地把吴彤当作亲生女儿。在潜意识里，他们已经觉得自己找回了失散的大女儿，那就是吴彤。孙先生和白女士都是大公司里的最高层领导，平日里事务繁忙，难得有机会见到吴彤，自然是希望多停留些时候。

“进去吧。”孙先生推了推白女士。

夫妻俩进了病房，向韩教练打招呼。韩教练勉强振作精神答谢他们。韩教练的羽毛球馆曾得到孙先生大力支持，他对孙先生保持着万分的感激。两人的交情也是不错的，经常一起运动。孙先生坐在韩娟床边，安慰着韩教练。白女士就来到了长椅子前。吴彤和孙小红都睡着了，睡得很香！白女士看着两个女孩的脸蛋，又笑了，痴痴的，带着无限的幸福，也有一丝忧伤。她伸手轻轻抚了抚吴彤的脸，又抚了抚孙小红的脸，情不自禁又对比起两张脸，越看越像，都是那么完美无瑕，真是找不出任何理由来否定她们的姊妹关系。三四年前的吴彤，就是现在的孙小红；而三四年后的孙小红，必然也长得跟现在的吴彤一模一样。老天爷，既然你慷慨地把完美无瑕的脸赐给我的两个女儿，为什么又拆散她们？让我们一家变得不完整呢？现在，你是让我们一家团聚吗？但是，彤彤明显是人家的女儿……白女士坐到吴彤身旁，轻轻用力，吴彤的身体靠在了她身上。那血浓于水、血肉相连的感觉是如此强烈！白女士感觉自己肚脐有种奇妙的感觉，仿佛在那一刻，一条脐带连通着她和吴彤。她忍不住伸手抚摸吴彤的腹部，那种妙感更是强烈。

孙先生看了看妻子，眼睛湿润了。他不愿别人看到，假装到洗手间洗手。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寻找失散的女儿，若是吴彤叫他一声“爸爸”或者叫他妻子一声“妈妈”，他们立刻就会停止寻找，直接把血玉坠子戴在吴彤身上。在夫妻俩心目中，血玉坠子是他们留给两个女儿的宝贝，外人就是摸一下也是不允许的。曾经好几次，孙先生打算约见吴彤的父母，提出收吴彤作干女儿的要求，最终，情感的冲动被压抑了。现在的社会，什么干爹干女儿，关系通常暧昧不清，偶然有真正的父女感情的，也会被当作是那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孙先生深思熟虑后，放弃了那种打算，仅仅是用行动来向吴彤表达父爱。

白女士从怀里拿出血玉坠子，盈盈红光照在吴彤的脸蛋上。白女士犹豫着。丈夫从洗手间里出来了。白女士用眼神向丈夫询问意见。孙先生认真地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事实上，孙先生自己也有好几次准备要求妻子把血玉坠子送给吴彤，话到嘴边，担心撩起妻子无限的哀伤，就硬生生地咽回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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