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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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同风信子谈过话后，我才知道凌宸的状况有多糟糕。

所谓“噬心红莲”，宿主前期除偶感胸闷外，没有半点异常；中期开始出现嗜睡、浑身无力、心钝痛、咳血等症状；直至蛊毒深入骨髓，宿主在丧失行动能力的同时，更会记忆衰退，并于胸口长出红色莲纹。待到红莲开花，宿主立毙。

所幸凌宸虽然虚弱到走两步都会头晕，但还没到躺在床上空守死期的地步，即使风信子说凌宸马上就会那样。

我不是没想过救他，比如弄死或者取出蛊虫，比如给他换个新的心脏。可是风信子告诉我，凌宸现在还活着全因为心脏里的那只蛊虫正吊着他的命，一旦蛊虫离体，凌宸必死无疑，遑论把蛊虫弄死。

生与死向来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我却感觉生是那么的困难，死是那么的漫长。

或许我还有为之一搏的方向。

来不及叫侍人找来油伞，我不管天时，不顾地利，不思人和，匆匆裹了一件单衣，便冲入滂沱夜雨之中。跑出别院大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外出归来的凌黎，我不由分说将他拽下马匹，遂踩着马蹬翻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倾倒而下的大雨打在身上，又冷又急。明明才过完秋祭，转眼冬天却已来临，骤然僵硬的空气让人来不及适应。

可是只要那个人有办法治好凌宸，为之我可以所向披靡。

一路疾驰至西城外的码头边，不清楚大概花了多少时间。等我到达那里的时候，湖面上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秋坛外围有灯火穿过雨幕，昭示着酒店青楼的存在。

沿着岸边不断寻找着可供渡湖的船只，然而我寻遍了码头，也没能找到一只完整的船。一时想不了太多，我索性拖出断桥下被人遗弃了的木筏，以破木板作桨，摇晃着划往秋坛方向。

孤注一掷的形容宛若癫狂。

雨越下越大，瓢泼一样地往梓杏湖里倒，掀起了一波又一波小型风浪。

一卷浪潮突袭而来，直接打散了岌岌可危的木筏，我脚下一空，掉进湖中。本该彻骨透心的冰冷湖水浸到身上只觉得麻木，毕竟我早就被雨水淋得不成人样，又何妨雪上加霜。

无力多去计较，我挣扎着浮出水面，遂驱使着冷得僵硬的身体，固执地朝秋坛游去，不管有多勉强。

因为救赎就在前方。

眼见秋坛码头已近，我咬牙奋力靠近，然而又有浪头打来，将我卷进了湖底。由于来不及换气，我差点被湖水呛晕。手脚乱划着好不容易找回了平衡，我双腿一蹬，跃出了湖面，继续着找到救赎前的波折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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