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痛苦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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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将军，你此番到南京，既为本宫带来了些稀罕物，有没有再有些稀罕事？”萧麒有些高兴地问道，毕竟是好久没跟别人说话了，萧麒觉得自己的话累积的已经有点多到包不住了，见人就想说两句话，而且好久没关心外面的事，萧麒害怕自己哪天真成了下里巴人，出去的时候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哦，说起来，末将觉得可能还真的有些娘娘关心的事情呢。”付雁卿把目光从萧麒怀中的那束梨花移到萧麒的脸上，还真可惜，付雁卿就喜欢看萧麒多笑笑，可是如果说出了这话，付雁卿觉得萧麒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嗯？那说说吧。”萧麒继续打理着手里的梨花，她没有去猜付雁卿的心思，反正别人的心长在别人身上，萧麒再聪明也猜不透，自从被耶律瑾整成现在这幅病体残躯，萧麒再也没有了少女的那种活力，反而是有些豁达任命了。

“柴荣驾崩了。”付雁卿的第一句话就让萧麒全无了赏花的心思，虽然萧麒是辽国皇后，柴荣是后周皇帝，辽跟后周是敌国，柴荣作为敌国贤明勇武的君主，他的去世应该让萧麒觉得高兴，可是萧麒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但是也说不上悲伤，毕竟她连柴荣的面都没见过，她心中的柴荣也只是探子拐弯抹角探来的、是谣言里谣传的，并不是真正的柴荣，也许柴荣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可是毕竟没有空穴来风之事，萧麒曾经非常敬佩柴荣，也一度想要跟这个雄才大略的君主见上一面，哪怕就是两阵对圆时匆匆地一瞥也可以啊，可是现在却没有了这个机会，萧麒突然觉得有点失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种感觉也许就是惋惜吧？如果自己有机会去周地，她还真想去看看他老人家，给他上两柱香呢。

听说人死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宿，柴荣你老人家上了天，是不是会变成那颗明亮的帝星呢？萧麒这一辈子遇到过很多伟大的人和亲密的人，可是时光匆匆飞逝，萧麒还不满二十就已经失去了大多数的亲人和最崇拜的偶像，为什么自己一个都没赶上呢？如果萧麒有魔法，她恨不得时光都能停止，让自己完美地享受自己的生活。

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萧麒的叹息宛如月桂蟾宫中的美酒一般冰冷而纯净。

付雁卿在念柴荣的谥号，什么睿武孝文皇帝之类的一长串，反正萧麒懒得听也没听，萧麒知道哪些对于柴荣来说都不重要了，他恐怕走的时候留下的只有遗憾，他当时的心情恐怕跟萧麒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感叹时光的匆匆，恨不得向老天再借那么几年的光阴：壮志未酬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杜甫的诗句，萧麒平日不觉得悲凉、真实，现在想起来却总有种现实的悲凉，仿佛那千古遗恨就写在自己的额头上，看不见，却有着清晰的寒冷感觉。

“柴荣这样的一代圣君，也经不住时光的摧残，惜阴吧，时光面前，一切的悲凉和雄壮都不过尔尔。”萧麒以莞尔一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皇上知道么？若是知道，皇上什么反应？”

“皇上知道，嗨，末将本来以为皇上会高兴的，结果皇上没什么反应。”付雁卿的表情很明显是一副皇上天意高难测的样子，不过萧麒觉得也是，英雄惜英雄，也许耶律瑾绞尽脑汁地想要搞死柴荣，可是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或许耶律瑾也高兴不起来吧，这正是帝王的气量，早已凌驾在生死之上。

“那就祈祷皇上爱惜时间吧，趁着天下只有一个圣君，把该做的做完，不要留遗憾。”萧麒内心是这样想的，到最后却没敢这样说，毕竟付雁卿身为军官，也是皇上身边的人，这句话却说得跟皇上马上就要死了似的，萧麒有点不敢说出口，她知道耶律瑾有的时候也小气得很，圣君跟圣人不是一个概念。

“现在，后周的继位之君是柴宗训，不过他尚且年幼，由宰相范质、母后小付后代行国政。”付雁卿说道这里的时候表情又一点点变化，虽然很快就被收了起来，但是那细腻的表情变化还是被萧麒抓住了，萧麒有些好奇，这细微的变化，好像在提醒着自己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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